第 124 章
昆仑山高约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连绵的山峰层层叠叠约九重。
从山顶俯瞰下去，万物都仿佛缭绕上了一层浩淼的云雾，与清明的天光连成了一片。
寒风化为冰刃不断的侵袭而来,在姬灵渡登上了这问天梯之后，所见到的却是一副苍茫空寂的景象。四下无人,除了一块界碑,一株古树伫立在料峭的顶峰间，便再无其他。
古木参天,郁郁苍苍,脚下的沙砾如雪般苍白松软,姬灵渡绕着山顶粗略的走过一圈后，慢慢放缓脚步，停在了古木的树荫之下。
何为-天？何为-地？
何为-阴？何为-阳？
何————为————道—————？
不同的疑问在心底不断盘旋，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意志直接通过无形的空气在询问他。姬灵渡望着远处不回答，那些疑问便一直在心底盘旋着,消褪不去。
广阔的天际间,寂寂寥寥，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古树上挂着的冰晶一片一片的落下,化为六角的棱形雪花,飘飘悠悠的沾染在姬灵渡的衣袂上，眼睫上,发丝上......
就在姬灵渡明心见性,寂然冥思之际,空气中隐隐多了丝几不可察的波动。那丝波动极微极弱,若是一个不注意只怕是要忽略了过去。
在挡下那道探查的灵力后，姬灵渡从远处徐徐收回视线，原本空寂漠然的眸色却是倏地冷了下来，多出了几分情绪与波动:“昆仑派便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吗？”
“贫道冲虚子，正是这昆仑派的掌门。”
“若有得罪冒犯，还望小友多加谅解。”
方才宏大的声音再度在身侧响起，这回却是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乍然出现在姬灵渡身侧的冲虚道人须发白眉，挺背鹤发，看上去与天衍宗掌门抱朴子的年纪大致相仿。不同的是，抱朴子时时收敛周身气势，崇尚朴素自然，更加平易近人些。而这昆仑派掌门则是将周身的气势外放，一张严肃的面孔时时板着，喜愠皆不形于色，极难捉摸。
对于姬灵渡不作行礼的举动，冲虚道人也没有过分追究，毕竟是他有过在先，犯了修真界窥探隐私的大忌，姬灵渡没有直接拂袖离去，已经算是给他冲虚道人面子了。
眼前的人白衣白发，身姿飘渺，整个人仿佛要溶进这虚无的空气中。
也不知天衍宗是何时收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冲虚道人心下感叹。
实在是姬灵渡周身的气息太过扑朔迷离，仿佛隔了层迷雾似得，朦胧莫测。冲虚道人一时克制不住好奇，忍不住分出一道灵力悄悄探察一二，想不到直接就被姬灵渡给挡了下来。
本以为天衍宗正在逐渐的走向落没，现在看来，反倒是他预估错误了。只要有眼前的这个人在，天衍宗非但不会落没下去，指不定还能重返千年前辉煌的时日。
姬灵渡默不作声的任由冲虚道人打量，他的面色仍有些苍白，倏地在凛冽的寒风中轻咳了几声。
端详许久，冲虚道人爱才之心又起，看着面前的姬灵渡，愈看愈是欢喜，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从天衍宗挖了过去：“小友看起来身上有伤，不如留在我们昆仑派养伤如何？”
似乎是怕姬灵渡不动心，冲虚道人连忙又添了一句：“我们昆仑派有处玉泉天池对于治疗暗伤有极大的功效，小友不妨留下来几个月，待将伤势养好了再走。”
几个月的时间，冲虚道人有足够的自信，能将眼前的人慢慢感化过来了。
姬灵渡沉思稍许，掐指算了下时日，摇了摇头：“三日，至多三日。”
事实上，姬灵渡在回到修真界后，第一时间便给天衍宗发了传音，所以他能够没有门派出行令牌，却在外界呆上如此之久其实是经过掌门抱朴子默许的。
不过细细算来，他已经有约莫数月未回天衍宗了，再加上昆仑派与天衍宗隔着数万里遥远的距离，还是不在昆仑派多作停留比较好。
“也罢。”
冲虚道人心下道声可惜，心知留不住人，也不多作勉强，直接传音召来了侧峰候着的晏明远:“明远，你先带小友去客房暂住下。”
与苍茫空寂的主峰大为不同，昆仑其余的几处侧峰却是奇花异草遍植，珍禽异兽密布，比起天衍宗常年覆雪，人烟稀薄的景象，这昆仑派弟子繁多，秩序井然，倒是一幅欣欣向荣，万物生长的景象。
姬灵渡与晏明远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对于彼此的身份信息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玄仪道友，这边请。”
在姬灵渡即将走向远处错落的楼阁时，晏明远却突然指向了另一处往上的方向。
这似乎不是去往客房的道路，按山峦的布置，哪有客房是落在山峦顶端的。姬灵渡眉头微皱，心下犹疑，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跟在晏明远身边慢慢走着。
一路上，晏明远一直在为姬灵渡不断介绍着，极尽详细。
“那是玉珠峰，那是玉虚峰.......”
“那是凤凰鸾鸟，那是碧绿瑶树......”
“......”
“其他的精英弟子在何处？”姬灵渡倏地出声问道，一路上，姬灵渡所见到的昆仑弟子虽多，却都是金丹期以下。
“玄仪道友有所不知，眼下，我们昆仑派大半的精英弟子都在闭关，好为接下来修真界论道大会做准备。”晏明远开始解释起来。
晏明远也不谦虚，毕竟昆仑派已经数千年都被公认为修真界第一门派了，直接在姬灵渡面前下了断言：“如果没有道友参与，若无意外的话，这次论道大会应该又会是我们昆仑派拔得头筹。”
晏明远身为昆仑派的大弟子，每一句里都暗暗掺杂着对姬灵渡的试探以及身为昆仑弟子的自豪感。
姬灵渡眸光微闪，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也不去辩驳，一直默默听着。若他没猜错的话，即便没有他的参与，恐怕这次论道大会上也会有身为主角的龙翰出来搅局，昆仑派想要拔得头筹在姬灵渡看来只怕是难了。
远处的天台上，数道乌云般的人影正在专注的练剑，齐刷刷的剑光犹如流星飞掠，地动山摇的气势将周围的地面都撼动起来，倘若没有禁制的遮挡，只怕整个山头都快被这穿云裂石的剑光给削去了。
姬灵渡慢慢的停下来观望了一阵子，晏明远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里是昆仑道场，正是众位弟子练剑比试的场所。”
晏明远面上带笑的同时却是倏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将“比试”二字格外加重了几分。
天衍宗传授的道法，皆是两仪，五行，八卦等玄之又玄的知识，结合晏明远的介绍，从眼下的短暂观察来看，昆仑派则似乎更注重外功，招式，剑法等实际的力量。姬灵渡心下沉思片刻，对于晏明远没有带他去客房，而是直接带他来到道场的缘故，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一场比试，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玄仪道友，实不相瞒，这里的都是一些低级弟子，”见姬灵渡一直看着远处的剑阵，晏明远收起折扇，在一旁一本正经的给姬灵渡介绍道，神色间却是隐隐添了几分自傲，“不过这些昆仑弟子虽为低级弟子，但每一个拉出去都能独当一面，哪怕是直接去参加论道大会获得胜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晏明远的声音后，禁制内原本正在专注练剑的弟子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在发现一旁观望的姬灵渡时，众人原本齐刷刷挥舞着的剑法瞬间变得七零八落了起来，甚至有人连剑都拿不稳，直接框里哐当的摔落在了地上，数道视线时不时的瞟过来在姬灵渡身上转几圈。
这幅七零八落的景象实在杂乱无章，混乱不堪，与方才整齐的剑阵形成了巨大的鲜明对比，哪里还有晏明远口中所说的独当一面的气势。
正在夸夸而谈的晏明远面色一黑，笑容都冷了下来，在看到身侧神色淡静至极的姬灵渡时，晏明远顿觉颜面尽失，连忙抬起折扇轻咳几声，瞬间暗暗有些后悔方才说话太满太过，一时间，反而倒叫他自己下不来台了。
对于这些同门师弟的不成器表现，晏明远心下虽暗恨他们害自己丢了颜面，却也抱有几分莫名的理解。
虽说入了修行后，色相什么的皆为虚妄，然而身侧的这人竟仿佛是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氤氲雕琢而成的，晏明远看着姬灵渡冰玉般昳丽的容颜，心下赞叹万分，只觉一阵目眩。事实上，即便是晏明远这种心性坚定的精英弟子在第一次看到姬灵渡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怔神许久。
倘若左兮玄是他们昆仑派的弟子该有多好，晏明远暗暗想到，这样也就多了个同伴，而不是别门他派的对手。
晏明远无奈道：“这些低级弟子不成气候，让道友见笑了。”
“天衍宗能有道友这般的存在，想必天衍宗的弟子要更加优秀一些。”
姬灵渡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这是实话，晏明远以为姬灵渡在给他台阶下，并没有往心里去。
联想起天衍宗的那些低级弟子时，姬灵渡难得的皱起了眉，心下微微叹息一声。犹记得晨课上大半打着瞌睡的天衍宗弟子，气坏了诸多长老，不过可能也有天衍宗教导的道法太过深奥枯燥的原因在里面。晨课上的景象尚历历在目，世事却仿佛变换了好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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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顶俯瞰下去，万物都仿佛缭绕上了一层浩淼的云雾，与清明的天光连成了一片。
寒风化为冰刃不断的侵袭而来,在姬灵渡登上了这问天梯之后，所见到的却是一副苍茫空寂的景象。四下无人,除了一块界碑,一株古树伫立在料峭的顶峰间，便再无其他。
古木参天,郁郁苍苍,脚下的沙砾如雪般苍白松软,姬灵渡绕着山顶粗略的走过一圈后，慢慢放缓脚步，停在了古木的树荫之下。
何为-天？何为-地？
何为-阴？何为-阳？
何————为————道—————？
不同的疑问在心底不断盘旋，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意志直接通过无形的空气在询问他。姬灵渡望着远处不回答，那些疑问便一直在心底盘旋着,消褪不去。
广阔的天际间,寂寂寥寥，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古树上挂着的冰晶一片一片的落下,化为六角的棱形雪花,飘飘悠悠的沾染在姬灵渡的衣袂上，眼睫上,发丝上......
就在姬灵渡明心见性,寂然冥思之际,空气中隐隐多了丝几不可察的波动。那丝波动极微极弱,若是一个不注意只怕是要忽略了过去。
在挡下那道探查的灵力后，姬灵渡从远处徐徐收回视线，原本空寂漠然的眸色却是倏地冷了下来，多出了几分情绪与波动:“昆仑派便是如此的待客之道吗？”
“贫道冲虚子，正是这昆仑派的掌门。”
“若有得罪冒犯，还望小友多加谅解。”
方才宏大的声音再度在身侧响起，这回却是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乍然出现在姬灵渡身侧的冲虚道人须发白眉，挺背鹤发，看上去与天衍宗掌门抱朴子的年纪大致相仿。不同的是，抱朴子时时收敛周身气势，崇尚朴素自然，更加平易近人些。而这昆仑派掌门则是将周身的气势外放，一张严肃的面孔时时板着，喜愠皆不形于色，极难捉摸。
对于姬灵渡不作行礼的举动，冲虚道人也没有过分追究，毕竟是他有过在先，犯了修真界窥探隐私的大忌，姬灵渡没有直接拂袖离去，已经算是给他冲虚道人面子了。
眼前的人白衣白发，身姿飘渺，整个人仿佛要溶进这虚无的空气中。
也不知天衍宗是何时收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冲虚道人心下感叹。
实在是姬灵渡周身的气息太过扑朔迷离，仿佛隔了层迷雾似得，朦胧莫测。冲虚道人一时克制不住好奇，忍不住分出一道灵力悄悄探察一二，想不到直接就被姬灵渡给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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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灵渡默不作声的任由冲虚道人打量，他的面色仍有些苍白，倏地在凛冽的寒风中轻咳了几声。
端详许久，冲虚道人爱才之心又起，看着面前的姬灵渡，愈看愈是欢喜，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从天衍宗挖了过去：“小友看起来身上有伤，不如留在我们昆仑派养伤如何？”
似乎是怕姬灵渡不动心，冲虚道人连忙又添了一句：“我们昆仑派有处玉泉天池对于治疗暗伤有极大的功效，小友不妨留下来几个月，待将伤势养好了再走。”
几个月的时间，冲虚道人有足够的自信，能将眼前的人慢慢感化过来了。
姬灵渡沉思稍许，掐指算了下时日，摇了摇头：“三日，至多三日。”
事实上，姬灵渡在回到修真界后，第一时间便给天衍宗发了传音，所以他能够没有门派出行令牌，却在外界呆上如此之久其实是经过掌门抱朴子默许的。
不过细细算来，他已经有约莫数月未回天衍宗了，再加上昆仑派与天衍宗隔着数万里遥远的距离，还是不在昆仑派多作停留比较好。
“也罢。”
冲虚道人心下道声可惜，心知留不住人，也不多作勉强，直接传音召来了侧峰候着的晏明远:“明远，你先带小友去客房暂住下。”
与苍茫空寂的主峰大为不同，昆仑其余的几处侧峰却是奇花异草遍植，珍禽异兽密布，比起天衍宗常年覆雪，人烟稀薄的景象，这昆仑派弟子繁多，秩序井然，倒是一幅欣欣向荣，万物生长的景象。
姬灵渡与晏明远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对于彼此的身份信息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玄仪道友，这边请。”
在姬灵渡即将走向远处错落的楼阁时，晏明远却突然指向了另一处往上的方向。
这似乎不是去往客房的道路，按山峦的布置，哪有客房是落在山峦顶端的。姬灵渡眉头微皱，心下犹疑，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跟在晏明远身边慢慢走着。
一路上，晏明远一直在为姬灵渡不断介绍着，极尽详细。
“那是玉珠峰，那是玉虚峰.......”
“那是凤凰鸾鸟，那是碧绿瑶树......”
“......”
“其他的精英弟子在何处？”姬灵渡倏地出声问道，一路上，姬灵渡所见到的昆仑弟子虽多，却都是金丹期以下。
“玄仪道友有所不知，眼下，我们昆仑派大半的精英弟子都在闭关，好为接下来修真界论道大会做准备。”晏明远开始解释起来。
晏明远也不谦虚，毕竟昆仑派已经数千年都被公认为修真界第一门派了，直接在姬灵渡面前下了断言：“如果没有道友参与，若无意外的话，这次论道大会应该又会是我们昆仑派拔得头筹。”
晏明远身为昆仑派的大弟子，每一句里都暗暗掺杂着对姬灵渡的试探以及身为昆仑弟子的自豪感。
姬灵渡眸光微闪，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也不去辩驳，一直默默听着。若他没猜错的话，即便没有他的参与，恐怕这次论道大会上也会有身为主角的龙翰出来搅局，昆仑派想要拔得头筹在姬灵渡看来只怕是难了。
远处的天台上，数道乌云般的人影正在专注的练剑，齐刷刷的剑光犹如流星飞掠，地动山摇的气势将周围的地面都撼动起来，倘若没有禁制的遮挡，只怕整个山头都快被这穿云裂石的剑光给削去了。
姬灵渡慢慢的停下来观望了一阵子，晏明远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里是昆仑道场，正是众位弟子练剑比试的场所。”
晏明远面上带笑的同时却是倏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将“比试”二字格外加重了几分。
天衍宗传授的道法，皆是两仪，五行，八卦等玄之又玄的知识，结合晏明远的介绍，从眼下的短暂观察来看，昆仑派则似乎更注重外功，招式，剑法等实际的力量。姬灵渡心下沉思片刻，对于晏明远没有带他去客房，而是直接带他来到道场的缘故，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一场比试，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玄仪道友，实不相瞒，这里的都是一些低级弟子，”见姬灵渡一直看着远处的剑阵，晏明远收起折扇，在一旁一本正经的给姬灵渡介绍道，神色间却是隐隐添了几分自傲，“不过这些昆仑弟子虽为低级弟子，但每一个拉出去都能独当一面，哪怕是直接去参加论道大会获得胜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晏明远的声音后，禁制内原本正在专注练剑的弟子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在发现一旁观望的姬灵渡时，众人原本齐刷刷挥舞着的剑法瞬间变得七零八落了起来，甚至有人连剑都拿不稳，直接框里哐当的摔落在了地上，数道视线时不时的瞟过来在姬灵渡身上转几圈。
这幅七零八落的景象实在杂乱无章，混乱不堪，与方才整齐的剑阵形成了巨大的鲜明对比，哪里还有晏明远口中所说的独当一面的气势。
正在夸夸而谈的晏明远面色一黑，笑容都冷了下来，在看到身侧神色淡静至极的姬灵渡时，晏明远顿觉颜面尽失，连忙抬起折扇轻咳几声，瞬间暗暗有些后悔方才说话太满太过，一时间，反而倒叫他自己下不来台了。
对于这些同门师弟的不成器表现，晏明远心下虽暗恨他们害自己丢了颜面，却也抱有几分莫名的理解。
虽说入了修行后，色相什么的皆为虚妄，然而身侧的这人竟仿佛是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氤氲雕琢而成的，晏明远看着姬灵渡冰玉般昳丽的容颜，心下赞叹万分，只觉一阵目眩。事实上，即便是晏明远这种心性坚定的精英弟子在第一次看到姬灵渡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怔神许久。
倘若左兮玄是他们昆仑派的弟子该有多好，晏明远暗暗想到，这样也就多了个同伴，而不是别门他派的对手。
晏明远无奈道：“这些低级弟子不成气候，让道友见笑了。”
“天衍宗能有道友这般的存在，想必天衍宗的弟子要更加优秀一些。”
姬灵渡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这是实话，晏明远以为姬灵渡在给他台阶下，并没有往心里去。
联想起天衍宗的那些低级弟子时，姬灵渡难得的皱起了眉，心下微微叹息一声。犹记得晨课上大半打着瞌睡的天衍宗弟子，气坏了诸多长老，不过可能也有天衍宗教导的道法太过深奥枯燥的原因在里面。晨课上的景象尚历历在目，世事却仿佛变换了好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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